我要和你一起世界巡游,做世界第一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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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翔】异类 06

02# the huts

-Mogwai

黄少天×孙翔 


06

唐昊和孙翔大学同班,刚开学时认识于学长甩货的摊位前面,因为争抢一套绝版漫画书。起初两人相互看不顺眼,后来发觉兴趣相似,很快发展成灵魂饭友,继而进化为最佳损友,两人脾气都不好,相处起来争吵不断,但鲜少产生观点分歧,比如唐昊不想上课的时候恰好孙翔想睡懒觉,孙翔不想吃食堂的时候恰好唐昊想下馆子。所以对骂虽然是常态,但算不上是吵架。

损友嘛,就是要思想高度一致,孙翔总觉得没什么事是唐昊不能理解的,不管自己想做什么,唐昊都能猜得到原因,根本不需要自己费力解释。

所以孙翔一边倒车,一边理所当然地说:“我要再去一次云屏山。”

唐昊:“……哪儿?”

孙翔:“就我被绑架的那个山啊。”

车里安静了两秒。

“停车!”唐昊暴喝一声,吓得孙翔立刻刹车踩到底,双手离开方向盘。

孙翔脑子懵懵地被唐昊揪着领子从车里拖了出来,唐昊手上一用力,推得孙翔退了半步直接撞在车门上。

孙翔茫然地看着唐昊:“你干嘛啊?”

“你脑子被僵尸吃了吧。”唐昊瞪大眼睛,“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怎么哭着从山里逃出来的了,还想再去一次?”

孙翔傻乎乎地辩解:“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弄清楚,直接去问那个黄少天吗!?”

“是、是啊……”

“你是活体傻逼吗!”

孙翔被骂得也有点来气,声音大了一圈:“我怎么了?我就是想找他问清楚不行吗?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放我回来的,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有意义吗?”唐昊眯起眼睛,“你现在再去弄清楚这些有意义吗?你现在胆子倒很大了,忘了他有多可怕了?是他又怎样?不是他又怎样?难道你还打算感谢他?你醒醒吧!不管他的动机是什么,不管他后来做了什么,把你困在山上的人是他,这是事实!”

孙翔被怼得噎住,眨了眨眼睛,不知如何反驳。

“而且你最好弄清楚一点,把你安全送回家的是警察不是他,杀人犯杀你未遂,把你送进医院,你出院了还想着回去给杀人犯送锦旗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孙翔猛地推了唐昊一把,“我说要感谢他了吗?这跟感谢有关系吗?我想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你在想什么根本不重要,再回去一次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万一不是他主动放你回来的呢?你再回去他会不会再抓你一次?我管你是为了什么!你这个想法本身就有问题!”

孙翔这次没吭声,气呼呼地瞪着唐昊。

他突然发现,自己跟唐昊说得再多都没用,唐昊不会理解自己。虽然他对唐昊讲过所有的事情,但那毕竟只是讲述,经历了输出与输入,经历了加工与解读,存在偏差和遗漏。有些东西是讲不出来的,唐昊是不可能明白的。孙翔可以理解,唐昊根本没见过黄少天,没有三十天起起伏伏的经历,没做过连续一个月的噩梦,没有反复推论过黄少天的身世……他根本不懂孙翔的矛盾是什么。

孙翔低下头,似乎是被说通了。

见状,唐昊刚准备平息一些,就听见孙翔闷闷的声音:“你不懂,我不跟你说了。”

气得唐昊火儿窜得更高了。

他也懒得继续跟孙翔吵,他把孙翔从车门口扯开,自己坐进车里摔上了门,流畅地倒出停车位,看都没看孙翔一眼,方向盘一打,绝尘而去。

烈日当头,游戏城门口,孙翔傻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儿。

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刚刚这应该就是吵架了,没怎么互骂,但是谁也说不通谁,这应该就是吵架了。

妈耶,自己竟然和唐昊吵架了。

 

有些东西孙翔自己也想不清楚原因。

比如为什么在猜出纸条背后的故事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再去一次云屏山?他的确是想弄清楚黄少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就像唐昊说的,这有意义吗?他的认知是对是错、是主观还是客观,这对黄少天本人有什么影响吗?黄少天真的在意他的评价吗?

说不定后来黄少天又接触了其他人,或许有人愿意相信黄少天,或许有人可以与黄少天相处得很好,或许黄少天早就忘记孙翔是谁了。也说不定后来黄少天再也没有与外界接触过,再也没有“绑架”过别人,再也没有对别人讲过他那些离奇身世和诡异故事。谁知道呢,谁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从孙翔离开云屏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与黄少天没有任何关系了,又何必非要揪着半年前的事念念不忘?

而如果孙翔执意要对黄少天下定义的行为并不是为了得到黄少天的反馈,那他这股冲动又为何而来?黄少天到底是谁、到底怎样,对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很重要吗?或许知道黄少天存在的人少之又少,甚至对“黄少天”这个个体产生好奇的人就只有孙翔一个,黄少天像一只模糊的幽灵,不管孙翔最终对黄少天下了怎样的定义,孙翔的结论都难以得到共鸣、难以被他人认同。可是话说回来,共鸣和认同就是有意义的吗?

孙翔想不到那么远,他难以得到确切的答案。

他只是自己跟自己较真儿,他想给黄少天下一个定义,这个定义是留给自己看的,只需要对自己负责。他想得到唯一的、确切的答案,但是这很困难,一个人的行为背后是多种动机和情绪的叠加,伤害可能是带着爱的,亲吻可能是带着恨的。黄少天就是这样,每个行为都奇怪而复杂,不能因为对方只是个小孩子就用单一的、平面的观点对其做出判定。

他就是想弄清楚黄少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只为了满足自己自私的好奇心,这需要意义吗?

 

孙翔顶着大太阳傻站了十分钟,有汗水沾到睫毛上,他这才察觉到蒸发般的炎热。

如果现在回宿舍,一定会继续想那些永远都想不通的东西,但也不能继续站在这里,这里太热了。孙翔想了几秒,转身又回到了游戏厅。

唐昊紧急放在柜台角落的那两杯游戏币还留在原处,省了孙翔去买新的。

与刚来时候相比,游戏厅里的人又多了三四倍,这里新开张,今天又是周六,热闹是必然,孙翔端着两个杯子转了一大圈,最后无奈地站在一排抓娃娃机面前。

反正也不太想玩,待在清净地方抓娃娃算了。

孙翔手拿五百块钱的代币,从东边这台机器抓到西边那台机器,又从西边抓回东边,到手的毛绒玩具在地板上开会,不少小姑娘路过,都十分震惊地停下围观。直到有了第一个上前搭讪的,问这么多娃娃可不可以送她一个。孙翔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说随便挑吧。自这开始,上前要娃娃的人就没断过。孙翔看这些小玩偶没一个好看的,就让她们随便拿了。

等孙翔装游戏币的杯子终于见底的时候,又有小姑娘拿着自己的杯子过来,问孙翔能不能帮她抓一下。孙翔帮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找上来,他实在应付不来,赶紧转身溜了,代币还剩十个左右,想着随便找个机器喂掉算了。

游戏厅很大,孙翔慢吞吞溜达了小半圈,在大厅另一侧又发现了一排娃娃机。孙翔凑过去看了一眼,跟一台机器里的玩具狗对上了视线。

小狗的身体圆滚滚的,眼睛明亮,四只短腿,还有毛茸茸的小爪子。

孙翔看了它五分钟。

孙翔撸起袖子立刻干活。

不知道是机器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这只小狗格外难抓,孙翔连续五次失败,已经算是失常发挥。孙翔不服,跟它杠上了,把剩下的游戏币抓空之后,去柜台又续了五十块钱。

孙翔的原则就是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想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三十八次保底到手,创孙翔抓娃娃次数历史新高,说出去都砸牌子。

 

孙翔抱着宝贝玩具狗去吃了顿双人份火锅,打车回到宿舍时已经很晚了。

宿舍门锁着,关着灯,舍友们竟然一个都没回来。

孙翔把空调打开,孤独地洗了个澡,换上睡衣爬上了自己孤独的床。

漫漫长夜只有今天刚抓回来的玩具狗与孙翔为伴,孙翔把玩具狗放在胸口上,平躺着玩了一会手机,错开视线时正好与它对视。

小狗的眼睛是浅棕色的,干净明亮,还有些许玻璃质感的锋利,似乎有些熟悉。

孙翔猛地坐了起来,一挥手把它推下了床。

“……”

孙翔一身冷汗,傻坐在床上愣了五秒。

 

云屏山的夏天夜晚十分凉爽,树木潮湿,虫叫和蛙鸣中偶尔混杂着猫头鹰的短促叫声。

几道手电筒的灯光摇晃着穿过湿润的山间空气,细小的雾气在淡黄色光柱中缓慢升腾,一行人沿着一处缓坡往山上走,两三只猎狗随行,链条摩擦草叶发出柔软的细小声响。

这是一支进山捕猎野猪的队伍,来自云屏山深处的一个小村落。因为交通不便,村中产业与外界联系薄弱,经济相对落后,山中耕地稀缺,仅存的耕地全部拿来种植粮食自给自足。但夏天夜晚野猪常成群结队下山进村糟蹋庄稼,今年夏天尤其猖狂,村民们忍无可忍,自发组建了一支捕杀野猪的队伍,七八个人,再带上两三只狗,追着野猪撤退的路线进山,准备将捣乱的野猪一网打尽。

当晚天气不好,雾气浓重,没有星星和月亮,只能依赖手电筒的灯光,不过有猎狗助力,捕猎队伍的前半段路并无阻碍,一队人很快深入山林,高大树冠的遮挡让周围环境更加黯淡,他们继续前行了十几分钟,地形改变,平缓的上山道路突然分为两条,猎狗毫不犹豫将人群引向左边的岔路,走了百余米后,却猛地停下脚步,任凭怎么拉扯狗链都不肯再前进一步了。

几人只好停在原地商量。

“走错了?是右边那条路?”

“不像。”

“但是狗不肯继续走了……”

他们商量了几句,时不时转头去看带队的男人。

带队的是村里有名的猎人,他一言未发,没有参与大家的讨论,他的狗没有栓链子,正围着他转圈,似乎很是焦虑,时不时用头使劲蹭男人的腿。他蹲下来挠它脖子后的毛,安抚了一会儿,然后抬头说:“这样吧,我一个人走这边,你们走另一条路,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撤回去,山里凶猛野兽很多,现在太晚了,大家都小心点。”

他打猎的经验最丰富,说话分量最重,其他几人并未提出反对意见,附和几句就迅速敲定了这个方案,离开前给猎人留下了一支最亮的手电筒。

猎人又在原地逗了一会儿狗,他的狗看起来十分不情愿,似乎前面有着无比可怕的猛兽。

猎人以前也见过它这样的反应,如果执意向前,会发现前方不远处活动着云屏山里鲜少出没的豹子和熊,他的狗害怕它们,但他从来没有怕过,凶猛的野兽只会让他精神亢奋,血液沸腾。他把背上的猎枪拿下来,认真检查子弹。虽然夏天打猎十分困难,而且现在还是夜晚,但他已经当了二十几年的猎人,在这种环境下捕猎成功的几率并不低。他身上伤痕无数,都是早年缺乏经验时留下的,已经接近十年没有野兽能再次让他受伤了。他没有退缩,站在原地抽了一支烟,然后带着他磨磨蹭蹭的胆小的狗继续朝大山深处走去。

越往山里走,四周越是昏沉,雾气湿重,手电筒的光只能照亮脚下的路。

他几乎是摸黑又前进了十几分钟,他的狗突然狂吠起来,朝着左边的树林狂奔而去。猎人立刻跟上脚步,他用嘴咬住手电筒,两手托着枪准备随时射击,同时敏锐地观察四周。一瞬间,猎人似乎听到右侧有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他迅速转身,手电筒的灯光穿过白蒙蒙的雾气,隐约捕捉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六七米开外。他的动作快过大脑,在大脑判定出对方的物种之前,子弹已经破空而出,一声闷响。

打中了!猎人依据声音判断。

猎枪的后坐力震得他微微后仰,他感觉迎面袭来一阵湿漉漉的风,握着枪的手正准备执行“防御”的指令,下一个瞬间,他的胸口被生生掏穿,温暖腥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猎人瞬间断气,身体重重倒在地上。

他的狗一边后退,一边发疯地狂叫。跌落在一旁的手电筒滚出去老远,摇晃的光线掠过凶手滴着鲜血的右手。

黄少天站在猎人的尸体面前,猎人的眼睛没有闭上,里面还装着尚未隐去的射中猎物时的欣喜。

黄少天表情晦暗,摸了摸自己腹部的伤口,并非贯穿伤,子弹还停留在体内,他稍稍用力将子弹弄出来,扔到猎人的尸体旁边。

狗已经不叫了,爪子蹭着地,不住地发抖。

黄少天瞪了它一眼,但没管它。

黄少天此时的心情极为糟糕,他是寻着熟悉的味道过来的。他还以为是孙翔呢。


tbc

到底啥时候他俩才能再次见面啊?????

我愤怒地质问自己

这个坑到底要多深啊!!!!!!!

我绝望地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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