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周】小幸运 23
最近几章又写得艰难起来了，因为他们特码的又没怎么有互动了（呆滞）
23
孙翔再也没有出现在周泽楷面前。
倒不是孙翔的问题，是周泽楷这边忙的头都抬不起来，毕竟快学期末了。邹远是文科一班的，每天快十一点才回宿舍，孙翔几乎能看着邹远脑补出现状的周泽楷。其实孙翔的期末前夕也是没白天没黑夜，又正好住校，和唐昊刘小别凑在一起突击，效率格外高。
因为一班的试题独立，少了几十个人挡在前面，孙翔的期末排名破天荒的好看，爸妈都震惊了，寒假放了没两天就说要带孙翔出去玩。天气良好的周末，一家三口开着车出去滑雪，要去的滑雪场就是孙翔之前带周泽楷去的那个，距离市区最近，交通方便。
孙翔躺在后排玩手机，之前和周泽楷的那张合照锁屏已经被孙翔换掉了，换成了不知何姓何名的网红妹子的脸，欲盖弥彰。他戴着耳机打游戏，屏幕都要被掰断的架势。
孙爸爸从后视镜里看看他：“住校这半年没闹事吧？”
孙翔哼了声：“乖着呢。”
孙妈妈偏头问他：“想出国吗？”
话题太跳跃，孙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手上动作停了一下：“出什么国？”
“就问你想不想出去嘛。”妈妈的语气很平和。
孙翔短暂的犹豫，然后小声说：“不想。”
孙爸爸笑了一声：“那你追到人家了吗。”
怎么又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上了，孙翔烦躁地皱起眉，没说话。他的表情和他的反应已经把问题回答得很透彻了。孙爸爸点点头，话也说得明白：“我们打算的是，你正常了就留下，不行的话就还是出去。”
孙翔把手机一摔，撑着身子坐起来：“什么叫正常？什么又叫不正常？”
“你这是什么反应。”孙爸爸也脾气不好，被孙翔一激，话更不好听了，“追不到就算了，别他妈苦大仇深跟世界欠你五百万似的，没老婆日子就不过了啊？”
“……”孙妈妈瞪了他一眼。
孙爸爸完全没发觉自己这话哪里不对，吸了口气还想继续，孙妈妈赶紧打断他，喊了声：“翔翔。”
孙翔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冷笑一声：“我爱追不追，用你们管了吗，碍你们事儿了吗，你们就要把我送出去？问过我意见了吗？”
“哦，那你追男生追了一年多，问过我们意见了吗？”孙爸爸眯起眼睛。
“问过了。”孙翔偏开脸看着窗外的街景，声音很固执，“是你们不同意的，跟我没关系。”
“意思是不管我们同不同意，你都要追？”孙爸爸也强硬上了，“那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把你送出去，一个道理。”
“……”孙翔说不出话，肺都要炸了，他咬牙把靠垫砸到玻璃上，弹回来接住，又砸了过去。
发泄了好半天，孙翔才蔫蔫地躺回去，翻了个身背对着父母，闷声说：“不聊了，我要睡觉。”
之后孙翔全程戴着耳机，很少跟父母说话，到了雪场也是，自己抱着雪板找了条人少的雪道独自玩耍。他滑了两趟就不想动了，抱着板子仰面躺在雪道的安全区，天空一片云都没有，是被提了明度的一望无际的浅蓝。
上次来的时候还有周泽楷呢，穿着奶黄色的外套，一开始不会，总是摔得东倒西歪的。
不知道周泽楷现在还记不记得单板怎么滑。
孙翔眨眨眼睛，撑着地坐起来。妈的还想什么周泽楷啊，明明眼睁睁看着他扔了自己的巧克力。
假期里孙翔倒是跟周泽楷偶遇了一次，他和唐昊去大学里打球，球打飞了去捡，刚跑了两步，球被人扔回来了。孙翔赶紧伸手把球控住，抬头说了句：“谢谢。”结果发现那人是周泽楷。
周泽楷是跟周爸爸恰好路过的，孙翔很快转移了视线，抱着球闷闷地回了场地。当天中午就跟唐昊和刘小别去喝了酒。
刘小别也喝得挺多，胳膊撑着椅背：“哎，何必纠结于周泽楷不喜欢你这事呢！其实当个炮友也成啊？”
“你可闭嘴吧。”唐昊重新开了罐啤酒塞到刘小别手里。
“真的翔哥。”刘小别有了酒也不老实，“谈什么感情，炮友最实在了，你暗示一下！”
孙翔不搭理他。刘小别凑上来，神神秘秘：“翔哥，你知道周泽楷不喜欢妹子吗？我们之前一直不敢告诉你。”
孙翔笑了一会，声音懒洋洋的：“我知道。”
“卧槽你知道啊。”刘小别眨眨眼睛，又点点头，“也是，不然你怎么能追这么久。”
“又有什么用？”孙翔摊手，“我怀疑他谁都不喜欢。”空啤酒罐被他扔到一边。
孙翔掏出手机，食指压在嘴唇上：“嘘，我要给周泽楷打电话。”
酒一喝多就出离奔放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电话很快接通，孙翔抢先说：“周泽楷，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答应我，我就真的不喜欢你了。”说完把电话一挂，趴在桌子上半天没动。
唐昊猛推了一下孙翔的脑袋：“操你拨的是我的号码！”
校门口开了家新的甜品店，孙翔开学第一天就去光临了一下，饮品单里有柚子茶，孙翔挠挠脸，到底是买了一杯。后来成习惯了，隔三差五就要去店里买饮料。
孙翔上完了煎熬的英语课，下课铃一响就冲出校门续命，回来时单手端着饮料杯子，低着头一边玩手机一边上楼。旁边闹哄哄一群人擦着他肩膀过去，孙翔抬头看了看，全是一班的，可能是刚下了体育课回来。原来他们还有体育课可以上呢？孙翔以为早就被改成了自习。他抬头多看了几眼，没看见周泽楷，正准备低下头继续玩手机，第六感突然叫嚣了一下，孙翔一回头，正对上后面周泽楷的抬头。
周泽楷刚运动完，眼角泛红，头发湿漉漉的，校服外套披在身上，周围没有别人。
孙翔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了。周泽楷就在身后，喘息声都能听得清楚，他们就这么一前一后沉默着上了三楼。孙翔自暴自弃地呼出一口气，回头语气不善地说：“给你吧。”
孙翔把饮料杯塞到周泽楷手里：“柚子茶。”
周泽楷端着杯子愣在原地，孙翔已经转身朝自己班门口走了。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周泽楷一眼，周泽楷还站在那，模样乖乖的。
孙翔自嘲地笑了声：“不用害怕，我没下药。”
说完他头也不回推开了二班的门。
刚开学那阵子是最清闲的，毫无压力，每天随便上上课，回了宿舍就是玩。孙翔他们的活动离不开抽烟喝酒打牌，这次是打牌输了的人要吊着门框做五个引体向上，孙翔已经坐了好几轮了，走廊上人来人往，路过都要多看几眼。终于刘小别输了一把，孙翔如同被救赎，赶紧撑着地站起来说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是公用的，孙翔一拐进去就看到周泽楷和方锐站在洗手台前面，周泽楷透过镜子看到了他，眨眨眼睛，大概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孙翔还叼着烟，所以没往周泽楷那边走，挑了个最远的位置洗手，门框上是清扫的死角，孙翔几轮下来，满手都是灰。
身后方锐还在跟周泽楷聊天：“过两天又有外出活动了，但是应该没我们的事儿。”
周泽楷没出声。
“据说是去旁边草原上骑马看日出来着，要待上三四天。”方锐说，“然而那几天我们好像排了考试。”声音听起来特别不爽。
方锐关了水甩甩手：“我先回去了。”
孙翔不自觉地垂头看了眼脖子上挂的钥匙，这还是去年出去玩的时候弄的，这都一年了。他回头看看周泽楷。
周泽楷正在洗草莓，没有盆碗，只能直接在塑料袋里洗，孙翔带着烟味走过来，伸手直接拿了一个塞进嘴里。周泽楷没说话，被烟味呛得咳了一下。
“……”孙翔把还剩半根的烟按灭在洗手台上。
周泽楷已经全部洗好了，他把水倒掉，撑开袋子说：“还吃吗。”
孙翔没动，只是盯着周泽楷的脸仔细地看，突然笑了一声：“你们现在都这么忙了，等到了高三怎么办啊？”
周泽楷垂头没说话。
孙翔突然问：“你高考要考哪里。”
周泽楷说：“还没想。”
“肯定可以保送。”孙翔伸手揉了揉周泽楷后颈的发梢。
周泽楷没躲。
“我可能还是喜欢你的。”孙翔语气意外的平静，“但我真的不想追你了。”
周泽楷不安分地动了动，孙翔的手心似乎带了火焰，被接触的那一小片皮肤滚烫着。
“反正以后又不会在一起。”孙翔说，“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
周泽楷轻声问：“为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的生活完全不一样吗？”孙翔歪头。
现在的周泽楷对于孙翔来说已经成了单纯的精神幻想，客观现实中，他想不出两个人任何的可能性。周泽楷去了一班之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他们的人生轨迹似乎只有高中这几年交叉，从此之后应该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其实高中都不应该交叉的，一切都是意外。
孙翔撑着洗手台靠近了些，周泽楷的眼睛近在咫尺，里面藏着一丝丝慌乱。
孙翔又不甘心了，忍不住试探周泽楷：“我爸好像想把我扔国外去。”孙翔当然没说“是因为你”。
“……”周泽楷结结实实一愣。
“那你想让我去吗。”孙翔几乎是贴着周泽楷的唇角说出这话的，烟味和薄荷味一起卷上来。
又是孙翔任性了，周泽楷的答案根本不重要，孙翔知道，但他还是要调戏般地问出来、还是固执地想听。
孙翔离得太近了，周泽楷有些紧张，声音小到听不明晰。
周泽楷说：“不想。”
后颈上搭着的手用了些力，孙翔突然撤身，带走了那层模模糊糊的烟味。孙翔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再说什么，错身离开了。
缩在角落里默默洗手并且不小心看了全程的邹远表情有些尴尬：“咳，翔哥……还打牌吗？”
孙翔重新点了根烟，声音含混着：“打啊。”
周泽楷站在原地静了好一会，心里乱成毛线团，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两下，他不得不回神去看。
是周爸爸的短信，他们父子俩之间很少发短信。短信内容简单：小楷，周末有空回趟家
周泽楷回复了一个字：好
或有心或无意，他已经连续三个周没回过家了。
全校大部队去草原上骑马晒太阳的时候，周泽楷他们在考试，走的正规考试流程，分了考场，考试时间也很规范，全教学楼都静悄悄的，只有他们几个班还在游荡。
因为考试，所以放学早了些，周泽楷在走廊上碰到了邹远，两个人都是生无可恋的脸，邹远跟他一起出了校门，小声嘀咕：“今早晨孙翔唐昊他们给我发日出的照片，气得我差点把手机掰了。”
周泽楷笑了一下。
“还说今天要给我发骑马的，呵。”邹远已经释然了。
他的车站和周泽楷是反方向的，一出校门就要分开了，邹远挥挥手：“我走啦，拜拜。”
周泽楷也朝他挥挥手。
之前父亲说让他回家，结果准备考试又拖了几天，愣是拖到现在。周泽楷去校门口的甜品店买了杯柚子茶，这是他第一次进这家店，柚子茶也只喝过一次，是孙翔送他的那一杯。
回家太早了，爸妈都不在，周泽楷躺到床上看电影，看了一会就困了，抱着pad歪头睡过去。模模糊糊中听到开门声，可能是妈妈回来了，接着被子轻轻盖上来，周泽楷试图睁开眼睛，没成功，窸窸窣窣翻了个身继续做梦，醒过来时是晚上九点多，被饿醒的。
周泽楷去客厅里转了一圈，妈妈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听到动静抬眼看看他：“小楷，醒了？”说完起身去厨房热饭。
周泽楷还没完全清醒，一边揉眼睛一边吃，周妈妈撑着头坐在旁边看着他：“是不是太累了？”
其实真没累到不能忍受……周泽楷想了想，真正让他觉得累的全都是别的事情，只不过上课考试什么的更压榨体力而已。周泽楷摇摇头：“没事。”
周妈妈的眼神里透着担忧，欲言又止。
周泽楷垂眼的样子太过温顺，周妈妈看着看着突然叹了口气，轻声说：“不喜欢就不要去了。”
周泽楷筷子一停，偏头看着妈妈的脸。
“感觉你最近都不怎么开心。”
“……”周泽楷收回目光，心里有些恐慌。
突然这么一下怎么想都不对，就算再怎么讨厌时间被压榨的感觉，他也从来没在家里表现得太明显，而且他已经好几个周没回家了，妈妈是怎么知道他不开心的？虽然的确是不怎么开心。
周泽楷又吃了两口饭，突然心跳快得可怕，甚至都有了反胃的感觉涌上来。他不敢继续吃了，把筷子平放在碗沿上，眼神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周泽楷小声问：“发生什么了？”
白炽灯光太亮太冷，客厅里一片死寂，周泽楷呆站在客厅中央，拿着手机的手不停地抖，刺激太突然又太强烈，他的大脑其实已经迟钝到濒临罢工。他只是反反复复地想，如果时间能倒流，如果时间能倒流……他已经很绝望了，一想到这里，他的绝望就更是加深一分。他想：如果时间能倒流，自己也并不想改变什么。
周泽楷手里拿着父亲的手机，屏幕上全是自己的照片，很多张很多张，随便哪一张都足够周泽楷浑身冰冷血液凝固。
他看见了运动会上靠在孙翔肩膀上睡觉的自己、转班时候跟孙翔在走廊上吵架的自己、打完篮球跟孙翔一起回班的自己、喝醉了被孙翔背着的自己。甚至还有那次的开房记录，他没带身份证，所以只好手写登记表，歪歪扭扭的一笔一划都能被翻出来拍了个清清楚楚。反正全都是自己和孙翔有关的照片和记录。
周泽楷看到这些的第一反应是父亲一直在监视自己，随即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后背发凉。
他突然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绝望。
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和第一想法永远是最直白最血淋淋的，周泽楷以前从没想过：自己的潜意识竟然认为父亲是会做出这些事的。
周泽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他一直以来，根本就潜意识地认为自己所做的这些是并不能被父亲所接受的。
是朋友吗？不，周泽楷其实一直都清楚孙翔的行为绝不在朋友范畴。
那他真的把孙翔当朋友吗？不知道。周泽楷真的不知道。
他机械地划着手机屏幕，二十几张照片被他从头划到尾，又倒着划回去，他的父亲当然不会找人监视他，这些照片都是别人发过来的。是陌生的号码，没有一个文字，周爸爸的质问也从未收到过答复。周泽楷猜不到发照片的人是谁，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不知道他在自己身边潜伏了多久，甚至都不能确定这个陌生号码的背后是不是只有一个人。
周泽楷站在客厅里整整十分钟，抬头时满眼都是茫然。他想解释什么，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照片拍得清清楚楚，所有事都是发生过的，他所能解释的，无非就是和孙翔的关系，但这父母早就有了判断，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解释又有什么用。
周爸爸平静地看着他，把手机拿回来：“没注意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人？”
周泽楷摇摇头。
都是同学，关系不是很密切但也从未与谁有过过节，周泽楷从来没觉得谁是可疑的，也不会盲目判断别人接近自己的动机是否纯良，所以周泽楷真的没注意这些。而且周泽楷不明白，做这些事的人到底想要的到什么？是喜欢孙翔还是喜欢自己？或者就是单纯看不惯自己和孙翔站在一起？自己是没惹过谁，但孙翔就不一定了，孙翔一直都是话题体质，所以是谁看孙翔不顺眼吗？但如果真是冲着孙翔去的，照片为什么会发到自己父亲的手机里？周泽楷的大脑几乎要炸掉了，疯了一样地假设出一切可能性。
一根神经突然跳了一下，周泽楷一抖，他意识到自己太想当然了，有些人做事哪里需要理由。他们只是开开玩笑，跟风起哄，或者自认为无辜地吃瓜看戏，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做的事、说的话是错的，又怎么会费尽心力给自己找一个欲盖弥彰的理由呢。他们大概只是觉得有趣吧。
周泽楷本来认为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是柔软的，现在却不敢再细想下去，整个世界都翻了个面儿，匿名让不确定性变成最大，周泽楷没有办法锁定某一个人，就只好把怀疑对准每一个人。可能是背后的眼睛、是两面三刀的虚伪、是羡慕嫉妒与恨、是漠然和不尊重，也可能是所有。
甚至可能还有高高在上的施舍混在其中：觉得周泽楷和孙翔这样下去是危险的——而我如此努力地干预你的生活，只是为了将你拯救。
周泽楷的状态看起来太过糟糕，周爸爸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楷。”周妈妈问得小心翼翼，“孙同学是不是喜欢你呀？”
问题的答案很明显，这么多照片，谁都看得出来孙翔喜欢他，他甚至还带孙翔回过家。
周泽楷喉咙干涩，勉强发出几个音节：“……可能是吧。”
“你呢？”父亲顿了顿，没等他回答，便摇摇头，“我就没见过你喜欢谁。”
“……”周泽楷哽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父母毕竟是看着他十几年慢慢长大，一切语言都是一针见血，把他内里的冷淡和胆怯挑明了扔在阳光下暴晒。周泽楷如坠冰窟，全身极寒，但心脏滚烫，胃里似乎也藏着团火焰。
见他脸色不好，周妈妈有些着急地说：“小楷，你别怕呀，我们不是担心你这个，我们了解你。”
周泽楷在心里摇了摇头。
“我们担心的是，现在有人太关注你了，而且是带着恶意的。”周爸爸看着他，“他知道这些照片会让家长生气，所以才发给我看，他的目标到底还是你。”
周泽楷张了张嘴：“可是我……”
周妈妈轻声说：“我们相信你的。”
这次周泽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父母无条件的信任几乎把他压垮，他不知自己该庆幸还是该绝望，像被按进深海，浑浑噩噩随着冰冷洋流沉浮。他听见父亲的声音朦朦胧胧飘过来，似乎隔着厚重的纱：“我担心你太顾虑这件事，影响了心情。也担心他再做出什么其他的不好的事情。”
周泽楷立刻直视父亲的眼睛，几乎就要提气反驳了，周爸爸却像感知到了他的想法一样，补充道：“我不是说你的同学。我是说这个给我发信息的人。”
“……”周泽楷彻底僵住。
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彻底地看透了。
周妈妈着急地扯了扯周泽楷的袖子，安慰他：“你别有压力呀，不管怎样，我们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有什么好怕的。”周泽楷听了，浑身的血液更是凉下去，身子晃了晃，静静地低下了头。
父母神色复杂地对视一眼，没再多说其他的话。周妈妈犹豫再三，轻声试探着问：“小楷，要不，我们换个学校吧？”
“……”周泽楷脑中最后的一根弦也断掉了，风雨飘摇的世界轰然塌下去，背后是空旷但明媚的新生，周泽楷几乎瞬间幻想出未来的新世界，轻风细雨明日如歌。
周泽楷呆站着。
他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
tbc
用双更来假装我从来没断过更（x）
可能进度会慢点……反正三章之内必在一起！解决完这波就在一起！
其实坏人到最后都没名字，楷楷和翔翔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而且坏人们不是一个人。它只是一个群体的浓缩，背后的眼睛、两面三刀的虚伪、羡慕嫉妒恨、漠然和不尊重，反正这些阴暗的东西全放了在一起，可爱迷人的反派角色x……大家就当他们都叫刘皓吧（x）
下章大高潮！…………很有可能高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