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千

这章没搞事！！过度章！

都快完结了，竟然还能刷起剧情……服了自己 

38

 

周泽楷又旷课了。

毫无意外，暴躁的大嗓门班主任一眼发现，从早自习就开始咆哮，每个课间都要来班里瞅一瞅看周泽楷回来了没，答案是没有。

沈晴噼里啪啦给周泽楷发短信，短信不回。她又打电话，结果电话也不接。捱了两节课终于捱不下去了，只好给孙翔发短信，可以的，孙翔也不回。满腔愤怒无处发泄的沈晴一脚踹开了二班的后门：“孙翔你给老娘出来！！”

三十多道目光齐刷刷钉在沈晴身上。

静了两秒，一个男生小声说：“他不在班里。”

“妈的。”沈晴“砰”地关上了门。

提着拳头刚一转身，孙翔迎面过来了，沈晴差点一拳怼过去，看清楚孙翔身后的人之后又硬生生忍住。什么孙翔，她看不见看不见。沈晴扑到周泽楷身边：“周泽楷你怎么又旷了两节课！老班又要让你罚站了！”

周泽楷摇摇头，没说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情绪不佳。沈晴不好再继续烦他，抬头准备骂孙翔。结果认真看了孙翔的脸色，发现孙翔的状态也怪怪的。

天呐，吵架了？

周泽楷对她说：“你先回去吧。”

沈晴直觉不好，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好几圈，没人理她。她只能勉强点头：“那……我先回班，周泽楷你做好被老班骂的准备啊。”说完转身跑远了。

只剩了孙翔和周泽楷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孙翔说：“你也快回去吧。”

周泽楷摇摇头。周泽楷说：“我可能不会来学校了。”

孙翔一愣，傻乎乎地看着他。

“出去补课。”

孙翔立刻知道周泽楷为什么突然过来跟自己说这么多了，好像要把所有话都说开似的，因为周泽楷的父亲是想直接断了自己跟周泽楷的联系，所以周泽楷才这么急迫地过来想听自己说一句他最想听的话。孙翔缓了好一会，心里过了好多种情绪，最后定格在无尽幽深的疲惫里。孙翔说：“哦。”

周泽楷静静的：“但是不会分开的。”

这句话不知怎么就刺激到了孙翔，抓着周泽楷手腕的手突然用了很大力气。孙翔说：“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办。”

周泽楷没明白孙翔的意思，茫然地眨眨眼睛。

“你爸给我打了电话，”孙翔憋不下去了，“他让我劝劝你。”

“……”周泽楷的脸色顿时不太对。

“但是他没说让我们分手。”孙翔解释，“分手跟他没关系。”

周泽楷说：“哦。”

孙翔：“……”

周泽楷：“那我不同意。”

“……”孙翔咬牙。他松开了抓着周泽楷手腕的手，直接推门进了教室。

孙翔没有回头，周泽楷盯着孙翔的背影，身体发飘，撑住窗台才稳住。刚刚在隔间里的做爱让他腿根酸疼，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他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扶着墙慢慢往办公室走，准备跟班主任打声招呼说一下校外补课的事情。

周泽楷心不在焉，一路低着头，转过拐角的时候差点撞到人。

“不好意思。”周泽楷连忙退了半步，抬头一看，是个男生，穿着高二的校服。

周泽楷没在意，绕过他，又走了几步，突然觉得怪怪的。高二高三之间还要隔着一层高一，现在在这里出现高二的学生真的很奇怪。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发现那人也在看自己，对视的瞬间，那人有些惊慌，立刻偏开视线，转身准备下楼。

周泽楷脑中闪了一下。

他两步追上去，一把扣住男生的肩膀：“等等。”

 

教室里的大家都还在上自习，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全神贯注沉迷读书的，孙翔一回来就有人回头看他，也说不出目光里是什么意味，其实根本就没有明显情绪，但孙翔本能地抬头就想瞪他们，可他现在没力气吵架，一跟别人吵架就不可避免地想起周泽楷，他现在可一点都不敢再想关于周泽楷的事。

他愤愤地坐下，手伸进抽屉里摸之前背了一半的单词书，疯狂催眠自己：能拯救自己的唯有学习，唯有学习。结果跟着单词书一起摸出来的还有两张信纸，孙翔愣了一下，以为又是像之前那样，是无聊的人给他塞的无聊的恶意满满的骂人话。孙翔早就习惯了，内心毫无波动，他根本没打算细看，把那两张纸拿起来就准备往抽屉里塞，塞了两次全堵在其他的书上，没办法只能低头瞥了一眼，瞥到一句“真希望你们可以成为传说啊”，孙翔真真儿愣住了。

两张纸上都没写名字，纸是学校统一发的学校作文纸，人手一大摞儿，根本看不出是谁的，字很工整，说是男生写的吧，这么一笔一划实在不太像，说是女生写的，它又太过锋利了。看得出来写信的人并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孙翔立刻打消了询问班里同学有没有不认识的人来自己座位的念头。

孙翔把单词书往桌子上一立，挡住自己，然后趴在桌子上看这两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第一行第一句就是“其实我很羡慕你们也很佩服你们”，孙翔感觉所有情绪都堵上喉咙，他不敢细看了，迅速扫了一遍，写信的人的情绪好像不太稳定，但还是尽力的耐心，字句都是平静和温和，写了好些“希望你们能一直在一起”和“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之类的话，孙翔飞快看到最后，看到最后一句这样写着：如果有人能让你不惧怕任何事情，能让你想到五十年后你们生活在一起的样子，那他一定是你的好运。

孙翔把两张纸一折，额头压在桌面上，他那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沉浮和纠结疯了一样扩到最大，在脑中形成一个爆炸，飞沙走石卷起好些微弱的烟尘。其实他一直有很多话想说，却找不到人说，他有那么多朋友，有那么多倾听者，但他就是不敢把他的胆怯全都说出来，他害怕对方云淡风轻的一句“这有什么”，那他一定会当场爆发，然后吼回去一句“你懂什么”。所以他干脆把所有的东西全藏起来，梗在身体的某个角落，他的心态早就不稳定了，要想崩溃也就是瞬间的事。谁知道一封没有落款的信突然就把他藏好的东西全都拉扯了出来，他看完信的第一秒是感动的，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人是如此希望他和周泽楷可以一直在一起的，下一秒又是愤怒，想把这两张纸撕了扔到自己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因为他根本没有信里写得那么好，他其实又怕这个又怕那个，根本没有别人眼中的那么坚定和执拗，他感觉自己被利剑戳穿了。可是第三秒，他又被自己脑中的第三个声音打败，第三个声音说，如果有人能让你害怕让你犹豫让你从自己的高傲的王国里彻底走出来，那他一定也是你的好运。孙翔混乱到了一定程度，所有情绪像是有了实体，哄闹着把他近几天绕着弯所逃避和拒绝的东西全都血淋淋地推到他面前，然后告诉他：你以为你已经追到周泽楷了，其实你根本没有追到周泽楷。

 

困顿的午休时间。

孙翔踹开宿舍门，唐昊听了动静，从试题堆里抬起头，正准备打声招呼。孙翔没给他这个机会，径直走到自己床边，把手里抱着的复习书扔到床上，然后掏出手机给周泽楷打电话，但是连打两个都是无人接听。孙翔抬头看看上铺邹远的床：“邹远？”

唐昊赶紧伸长了胳膊戳戳自己邻床的邹远的后背，邹远正戴着耳机专心写题，被唐昊一戳吓了一跳，把耳机摘下来一脸茫然：“怎么了怎么了？”

孙翔问：“如果报志愿的时候第一志愿报高了怎么办？”

邹远挠挠头：“那就滑档了吧。”

孙翔说：“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第一次滑档之后不是还会再投一次档吗，那我能进第二志愿吗？”

“这都不确定啊，看运气的。”邹远很严谨，“要看你第二志愿的学校在第一批里有没有招够，没招够就会第二轮继续招，如果你的分又比较高，那就有可能。”

“……”孙翔真是不敢赌这些看运气的事情，他扶着床栏杆，很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怎么了，你突然关心这些做什么？”唐昊直觉不好，“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了。”

孙翔转头看着唐昊，眼中浮着一层光：“我要去周泽楷的学校。”

唐昊一愣。他见过很多次孙翔这样的眼神，比如孙翔初中刚打篮球的时候水平特别飘忽，被学长偷偷嘲笑，孙翔知道了之后就是这样的眼神，然后让唐昊陪着自己周末去体校蹭了三个月的训练课。每次孙翔这种表情，就一定是气急了要触底反弹。

但突然说要去周泽楷的学校不是瞎胡闹吗，唐昊不好直接说他傻逼，唐昊也知道现在孙翔精神状态魔幻，自己不能什么话都对孙翔随便说。

唐昊还没想出词，旁边邹远先说话了：“真的太困难了，我都没有把握，而且时间又不够，才不到三个月，真的不可能。”

孙翔咬牙，提了气似乎就要来一句“那我能怎么办”。

“孙翔。”唐昊怕他暴走，赶紧喊住他，“你先别急，我们现在这不是在商量吗。”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不可能。”邹远说，“所以你一回来就问我们滑档了怎么办。那你这是何必，就为了骗一骗周泽楷吗，你有没有想过周泽楷被你骗了之后可能会特别生气，直接跟你闹掰了怎么办。”

“我只是觉得我根本就没有追到过周泽楷！”孙翔朝邹远吼，“我凭什么要他迁就我？我如果考不过去那是我傻逼！该分手就分手，天经地义！”

“我靠孙翔你这状态，被狗咬了啊！”刘小别直接拿橡皮扔他，唐昊心直接提到嗓子眼，害怕孙翔眼睛一瞪就跟刘小别打起来。

但孙翔好像没力气找刘小别干架，他把橡皮接住了用力扔回去：“被你咬了！”

“你现实一点儿啊！”刘小别气得不行，“你傻逼是一天两天了吗？周泽楷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你是个傻逼吗？你俩可真有意思，你俩商量事情的时候是不是根本没在商量的？你说这样，周泽楷说不行，周泽楷说那样，你说不行，这就算商量完了？然后过两天1234再来一遍？你俩都有病吧！”眼看又要把橡皮再扔过去。

“哎哎哎。”唐昊扶着床栏杆，赶紧伸手朝刘小别那边虚拦了一下，“行了行了，先别激动！”

刘小别瞪了唐昊一眼，一股气无处发泄，抬手就把橡皮扔到唐昊身上，唐昊拿手挡了一下没挡住，小声嘀咕：“我操你大爷。”

眼看要闹起来，邹远连忙两手伸出床边晃一晃拦住大家：“别跑题别跑题。”

邹远看着孙翔：“翔哥，你上次考试在区里排了多少名啊？”

孙翔想了想：“一千五一千六吧。”

邹远仰头心算了一下：“如果要去最好的学校，300名得看运气，200名差不多有戏，我不太清楚你们理科那边历年的线都是多少，我大体估一下吧，你至少还得再多考五十分。”

孙翔不说话了，静静地看了邹远几秒，然后垂下头去。

“这样吧。”邹远很冷静，“反正现在只有这么几种结果，要么你俩都出去，要么就都留下，要么就异地恋或者暂时分手，对吧？”

没等孙翔回答，邹远就继续说下去了：“周泽楷不是咬死了不分手也不分开吗，他就是害怕这个，所以你没法从这个角度跟他谈，现在肯定谈不出什么结果。”

“……”

“但是如果你们一起出去的话，周泽楷要折分，肯定要跟家里闹。一起留下的话，你要么考最好的，要么就也是折分，也是跟家里闹。”

邹远说的都对。孙翔挑眉：“所以呢？”

邹远顿了顿，说：“你们俩现在大概是七十多分的分差。”

“嘶……”刘小别吸了一大口气。

“要是让周泽楷跟着你报志愿，就相当于周泽楷浪费了整整七十分，他爸妈不可能同意的，你肯定也不会让周泽楷牺牲那么大。”

孙翔听得烦了，这些都太一针见血了。他抬头瞪着邹远：“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看他这么焦躁不耐烦的样子，好像是马上就要暴走了，邹远也不循序渐进了：“你考他的学校真的不现实，但是你可以考除了它之外的尽量好的，能多好就多好，反正先把你俩的分差缩一下，起码缩到五十分以内吧。”

“……”

邹远说：“你真的没必要从现在就开始担心结果，也可以先跟周泽楷妥协一下，然后等到时候分都出来了再讨论到底怎么办。”

孙翔短促地叹了口气，小声说：“你说了这么一堆不跟没说似的吗。”

邹远不服：“这能是没说吗？我是给你打气啊？我们学校招生线本来就不高，大家刚来的时候都不怎么样，你高一的时候不好好学习也就个三本水平，高二的时候一本，现在超线五十分，两个月后再追周泽楷五十分，可能性不算零啊？”

“反正我觉得吧，能考多好就考多好。”邹远说，“不管怎么样高分就是比低分好啊，周泽楷他能那么猖狂地说你去哪他就去哪，不就是仗着他分比你高吗？而且你根本没有把握判断周泽楷那边到底会做出什么，如果你真的拦不住他，那你俩之间的差距越小，他需要放弃的东西就越少。”

“对对对。”唐昊赶紧补上一句，“反正你现在先别想那么多，好好学习，好好学习。”

“也别拿分手刺激周泽楷。”刘小别也劝他，“你现在越跟周泽楷提分手，周泽楷就越固执。”

“恩。”孙翔闷闷地应了声。

唐昊他们说得都很有道理，孙翔也不是那种硬要钻空子无理取闹的人，他稍微平静了些，没想再跟唐昊他们继续这个话题了。他知道周泽楷时时刻刻都准备为了自己放弃，所以他时时刻刻都不想让周泽楷放弃。

孙翔抬手揉揉眼睛，说：“那我晚上回趟家。”

“我靠你回家干什么？”刘小别立刻紧张起来，“这副本已经够难的了！你怎么还上赶着增加难度。”

“还是要跟我爸妈提前说一下啊，”孙翔吸吸鼻子说，“我没想着跟他们吵。我就是想跟他们说一下我不会跟周泽楷毕业就分手，希望到时候不管我做了什么，他们都不要生气。”

 

周泽楷去办公室跟老师说明情况的时候，老师果然没有多问。他们的学校不算差，但也绝对不是市里顶级，师资力量没那么强悍，往年成绩一直可以，但综合起来绝对排不上市里前几，周泽楷是这届的意外，被学校当成珍宝揣着，之前他和孙翔的事传出来，学校也是商量了一下，决定以照顾周泽楷情绪为优先考虑所以事情才没有被闹得更大。现在周泽楷说出去上课，老师也没办法拦，这种最后几个月的关键时候，肯定是周泽楷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泽楷报完补习班已经是半下午时候了，报名的地方周泽楷并不陌生，离孙翔的初中很近，正好。他还记着江珊家的小区在哪，坐了三站公交到了小区门口，正好赶上中学快要放学的时候。他倚着墙站在树荫里面，是要等陈阳。

刚刚的高二男生被他揪住之后更加可疑，拼命想跑，周泽楷觉得他眼熟，大脑里搜索了好半天，才想起这人曾经是堵过自己的，那次小巷子里抡着塑料凳子砸过来的就是他，也怪不得见了自己会这么惊慌。在被周泽楷按住之后，这个男生见自己跑不了了，也就没再隐瞒，他语气带着悔意，说我对你和孙翔真的没有任何意见，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其实真的很羡慕你们。周泽楷愣了愣，还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又听他继续说，但是确实有很多人不能理解你们，也在做过分的事情，我以前也做错过一些事，真的对不起。周泽楷慢慢把手松开，但对方没有立刻逃走，而是低头又纠结一会，好像是想再说点什么但又不能完全下定决心。周泽楷也不着急，就这么耐心等着，等了一会终于听到这个男生说话了：“对不起，之前其实是我拿了你的手机，你们打球的那次，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直都很后悔，后来再也没有……”周泽楷听到这里直接打断他：“是陈阳吗？”周泽楷看见对方惊讶了两秒、艰难地点了头。

果然就是。周泽楷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把事情办得差不多之后就来江珊的小区门口堵陈阳了。其实这是很冒险的行为，万一陈阳晚上不回家怎么办？他从小区别的门回来了怎么办？

周泽楷靠着树荫下的石砖墙，戴着耳机一边听听力一边等，等了半个小时，周围人逐渐多了起来，街道上开始出现穿校服的学生的身影，晚高峰开始了。周泽楷也不着急，想着天黑前要是陈阳还不出现，自己就直接回家。

但陈阳没让周泽楷等太久，六点半的时候他出现在周泽楷视野里，一身校服，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他没看见周泽楷，周泽楷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闪到他身后，动作利落扣住脖子，另一只手抢了他的手机。

陈阳很快回神，想要抓住周泽楷的手腕把手机抢回来，周泽楷侧身躲过，被对方顺势拧住手臂，所以只好先放弃了对陈阳的钳制。陈阳终于转身看清了周泽楷的脸，眼睛顿时瞪得很大：“周泽楷？”

周泽楷把他扯到角落里，冷声说：“你找人监视我。”

陈阳瞳孔一缩没有回答，他突然发力，猛地甩开周泽楷的手，俯下身屈肘朝周泽楷小腹顶过去，周泽楷抬手挡了一下，退开一步卸掉对方力气，侧身绕到侧面伸腿别住了陈阳的左脚脚踝。周泽楷转了半个身位，压下重心，手上一掌推在陈阳左肩上，用了很大力气，直接打破了他的平衡。

眼看就要仰面摔下去，陈阳情急揪住周泽楷的衣领，把周泽楷也扯了过来。周泽楷借力矮下身体，膝盖顶到陈阳胸口上，手臂抵住喉咙，结结实实把人按在地上。

“之前的照片是不是你拍的。”周泽楷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陈阳咬牙切齿：“我不知道什么照片。”

“发给我家人的。”周泽楷提醒他。

这次陈阳有反应了，短暂失神，却立刻笑起来，不说话了。周泽楷把半边身子的重量全放在腿上，压得陈阳呼吸有些困难，难受地皱了眉。周泽楷轻声问：“真的不是你？”

陈阳一脸不耐烦：“凭什么怀疑我？”

“只能想到你。”

“但你说的照片我真的不知道，真不是我发的，我发你的照片有什么用。”

这也是周泽楷想不通的地方。他又用了些力，腿根开始轻轻发抖。要不是跟孙翔做了一次，他可以有更大的力气来压制陈阳的，但现在也够了。

陈阳拧着眉，不打算继续扛着了，飞快地说：“我只是卖电话号码，没发东西。”

周泽楷一愣：“卖？”

“我有你的手机。”陈阳艰难地说，“里面有别人的电话。”

周泽楷终于明白事情是怎样的了，突然的愤怒几乎让他失去理智，手上的力量毫无克制，直到陈阳惊恐地扣住他的胳膊，他才反应过来，稍稍松懈了一些。就像学校里撞到的那个男生说的一样，手机果然在陈阳这里，但周泽楷还是准备装作不知道，他没想暴露任何人。周泽楷的声音是冷的：“手机是你偷的？”

“不是。”陈阳勉强摇头，“我兄弟给我的。”

“……”

“我本来只想让他偷偷看一下，把家长老师的电话什么的抄出来。没想到你们发现的太早了，他就没来得及还回去。”

“……”周泽楷吸气，眯起眼睛，“你把号码卖给谁了？”

陈阳抿了抿嘴唇，不太敢与周泽楷对视，他底气不足地小声说：“挺多人的。”

周泽楷全身血液冷下去，紧接上来的是自暴自弃的释然。

陈阳努力挣扎辩解：“其实不是卖，是有熟人想知道，我也没想那么多，我看你不顺眼，知道他们可能会找你麻烦，所以我顺水推舟有什么不对的，你跟孙翔在一起了，这就是把柄啊，凭什么不让人家碰啊。”

“……”

“你跟孙翔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跟他在一起，有麻烦不是肯定的吗。”

周泽楷被这句话刺激到了，黑眼睛里闪过锋利的光，换手扣住陈阳的下颌让他闭嘴，用力太大，指尖都微微地抖。“别说了。”周泽楷沉声，“把手机还给我。”

“我卖了。”陈阳疼得表情扭曲。

“那我报警了。”周泽楷垂眼，陈阳的手机还在他手上，不用解锁。他刚按了两个数字，陈阳就撑不住了，咬着牙吼他：“你等等！”周泽楷没理。

“你等等！”陈阳挣扎了一下，“我还你！”

周泽楷挑起嘴角敷衍地笑了一下。

陈阳很紧张：“我没卖，我不敢卖，我还给你。但是手机不是我偷的，你报警也没用。”

“万一有用呢。”周泽楷看着他。

陈阳顶腰试图把周泽楷掀开，瞳孔缩起来：“我说了我还你！”

“……”周泽楷停了拨号的动作，目光平静，眼睛微微眯起的时候带着很浓郁的压迫性。

周泽楷盯了他好半天，盯得陈阳后背一层冷汗。

终于，周泽楷轻声说：“现在，就给我。”

 

可惜自己现在用的手机已经被爸爸收起来了，不然刚刚的对话是可以录音的。周泽楷有些懊恼。

刚刚跟陈阳对峙用力了太长时间，腿都有些软。周泽楷坐在公交车里没精打采的，失而复得的手机没有被刷机，保存得也还算好，甚至被陈阳拿来下了好几个免费游戏。周泽楷简单翻了翻，孙翔最早给他发的短信都还在，一条一条看上去，看着看着就有些难过了。

不过也是正好，手机被收走，他正想着怎么跟孙翔联系，陈阳就送上门了。周泽楷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没下班的营业厅，进去办了张卡，给孙翔发短信：孙翔，我是周泽楷。

等了十分钟，孙翔没有回复。

“……”周泽楷左右为难。

眼看就要走到家了，等进了家门，肯定是不能再跟孙翔联系了，因为要是被爸妈发现了，这块手机也逃不出被没收的命运。

他按着屏幕又给孙翔发了一条，站在楼下等了一会，还是没收到回复。

才晚上八点，孙翔肯定是清醒着的，没道理不回信息。

周泽楷也不管孙翔是不是在上课在自习了，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通了，没被挂断，但也没人接。

 

tbc

我翔正在家被爹怼呢……没工夫接电话了（）

40章（果然）搞不完……大概能超个一两章吧x

我真是，看透了自己！！要么不更！要么双更！（狗带）

而且本来傍晚就能搞完！中午吃完饭就打开电脑了，晒着太阳，吃着零食，听着歌……然后我就睡着啦！而且还在梦里把这章写完了！所以等我醒来发现word是空的的时候真的很崩溃，娘希匹

……我高三经常做梦自己把作业写完了，结果醒来发现包都没打开